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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0章 差事 許久難見到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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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劉徹暫沒有再興兵攻伐的打算, 所以霍去病與曹盈情意綿綿地過了好一段閑暇日子。

但因為將入秋的時候一個消息自河西地區傳回大漢,這平靜的日子便又被打破了。

是個好消息。

被霍去病打得落荒而逃的渾邪王與休屠王遞來了降書,想要歸降大漢。

河西是霍去病的主場, 對這兩個匈奴王霍去病也是最了解的, 因而劉徹就喚了霍去病去問,將兩個匈奴王的降書的譯本遞給了他看。

“他們在降書上言說是幾度戰敗惹得伊稚邪大怒, 怕有性命之憂,因此請求率部附漢以得庇護, 你對付過他們,如何看待?”劉徹單手支著頭詢問道。

這兩個匈奴王的投降, 劉徹是頗動心的。

對於他來說,需要付出的只是一個空有虛名的王侯之位,再尋地將他們分別安置了, 為自己豢養馬匹牛羊牲畜。

之前就已經有了趙信這樣的降將例子。

只不過趙信那部族的人馬已經在之前的戰役中大幅度折損了,趙信本人見勢不妙又轉投了匈奴。

因提前防範了他叛逃, 未叫他知曉什麽大漢根本的軍情, 也未授他過多的權柄,所以大漢未受什麽損益。

反倒是有理由從容地將他仍留於漢地的部族解散了。

激烈反抗的匈奴人被當場格殺,從前他們曾視作奴隸的漢人則盡得自由。

又據這些漢人的指認,將剩餘匈奴人各自論了下場, 尋常的便如歸附的邊民一樣作了大漢子民, 罪孽深重的則罰為奴的有,殺死的也有。

總歸相比耗費大筆軍費,派兵前去已顯得空落的河西地帶跟他們玩你躲我藏, 收降匈奴二王明顯是筆很值當的買賣。

甚至相較擁有實力需防範的趙信來說,這兩個已元氣大損的匈奴王後續的安置工作還要更好解決些。

前提是他們真心歸降,不是耍花招。

霍去病將譯本細看了一遍, 不禁笑道:“旁的且不論,他們哪裏變出來的十萬人可來降?”

自己上兩次去差不多就將河西匈奴戰力屠盡了,許多部落都被徹底剿滅,最後統算下來也就大約四五萬人的樣子。

按照匈奴那邊戰力人數與部族總人數的關系,他們說破了天也就頂多剩下個四五萬的老弱病殘。

怎麽忽然又憑白翻了倍寫了個十萬,嚇唬誰呢?

劉徹略擰起眉,問道:“那你是覺得他們投降的心不誠?”

“沒有,若他們特意將人數往小了說,還有可能是想趁我們收降的時候打埋伏。但是這麽誇大自己的資本,明顯就是已定了心思想要投降,又不安我們看輕他們的實力,會行借口收降實則剿滅的事。”

霍去病狡黠地向劉徹笑了笑:“只不過這收降的事情怕只有我去才能辦妥了,陛下肯定也知道吧。”

劉徹完全舒展了眉目,沒忍住也笑了出來,嘴上卻是罵道:“你小子真是越發猖狂了,揣測了我的心意還敢直接道與我聽,也就看我不忍罰你罷了。”

話雖如此,他也聽出了霍去病確有想要討了這差事前去的意圖。

劉徹倒也明白霍去病是辦成這件事最合適的人選。

因為霍去病在河西的兩場戰役已將威名徹底傳揚開來了,只是劉徹因憂慮霍去病的安全仍有些猶豫,暫沒有做決定。

畢竟這次是前去收降的,不能讓霍去病帶太多人馬了。

那樣做不但花費多,而且神經繃緊的匈奴人怕是立時就要以為大漢是去圍剿的,便又需打一場不必要的仗。

然而少量人馬前去,又需提心匈奴人出爾反爾想要用將漢軍吞掉了,那前去的將領與士卒就都危險了。

“與敵人周旋哪裏有不擔風險的,便是真不可避免發生意外,旁人處理意外的能力可都不如我。”

霍去病當然也看得出劉徹猶疑的原因是什麽,卻不以為意,反而笑著勸慰劉徹安心。

劉徹見他堅持,到底還是點了頭,但也忍不住問道:“旁人若是成了親,怕是恨不得幾年不上戰場與妻子溫存,怎你與盈盈成親才幾個月,倒主動來我這討差事了?”

聽劉徹說起曹盈,霍去病先前面上那點自傲便消了。

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:“我是舍不得與她分別,但精力過剩,見了她總有點把持不住。偏心裏又憐她體弱承受不了,便越發覺著難耐,還是往匈奴人那裏去宣洩這火氣吧。”

劉徹聽了楞了楞,他還從未有過這方面的煩惱,心思起來了就找個合心意地寵幸,理解不了何為忍耐。

因而他也說不出什麽開解的話,只岔開了這個話題,與霍去病商談起了這次派他前去收降的細節。

劉徹本來是欲給他三千騎兵的,但是霍去病覺著三千人太多顯得心虛,會讓匈奴人誤以為自稱十萬人真將大漢嚇住。

所以他只欲點五百人往。

看霍去病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,劉徹便也同意了。

未免節外生枝,劉徹決定派霍去病明日便點兵往邊城去,在邊城幾日仔細判斷匈奴情況,若對方心有不誠反悔之意,就讓他自領邊城守軍應付。

談妥後霍去病便歸了宅邸。

剛進後院院落,他就望見自己的夫人正側躺在一張搖椅上,侍女戴雪將小塊切好了的蜜桃餵入她口中,潤得她的小嘴似也渡了層蜜。

他含笑走了過來,瞧著懶懶只讓戴雪服侍的曹盈道:“盈盈怎麽如今竟越發懶了,連切好了的桃都不能自己吃了。”

是因為誰!

曹盈本來微垂著眸休憩的,因而未能第一時間發現他靠近。

聽了聲音,她一雙眼便立刻睜圓了,忿忿道:“我不能自己吃,還不都是因為你。”

霍去病便看向她那雙無力搭在椅扶手上的柔荑。

曹盈雙手交疊放著,蔥白的手指卻有點不自然的曲著,只淡粉色的指甲融了今日正好的陽光才多了活力。

霍去病挑眉想起昨夜裏燭火下,這雙手泛了紅卻又於夏末季可憐兮兮沾了雪水的模樣,面上的笑意便更濃了。

他從戴雪手上接了盛著小塊兒蜜桃的托盤,戴雪也自然地起身將曹盈旁邊的位置讓給了他離開了。

“我以為盈盈知道答應幫我以後該會有什麽樣的結果的,怎麽竟遲鈍到現在才來與我算賬,唉。”

霍去病裝模作樣地嘆息一聲,以竹簽叉了一塊兒蜜桃餵到了曹盈嘴邊。

曹盈委屈地將蜜桃含入口中。

她是被他裝可憐哄著答應了拿手幫一幫他,單手握不住便直接用了雙手。

但曹盈只以為幫一幫就是幫一會兒,哪曉得最後她手上都完全失了力氣了,他還不肯結束。

這才有了今日雙手都不能再動的結果。

“拖延得久還不是因為盈盈你不得其法,使不上巧力啊。”霍去病見她頰上已浸了薄紅,便又在她生惱前將方才劉徹委命自己收降的事給講了。

曹盈就完全失了再與他置氣的心思,不可置信地道:“他們號稱十萬人,舅舅卻只給你五百人去收降,這怎麽可以呢?”

“他們號十萬人又不是真有十萬人,至多也就只有五萬人吧。”霍去病伸手將她落在眼瞼上的一縷長發理好,又道:“而且五百人是我自己向陛下提出來的。”

“可是拿五百人去讓五萬人歸降也不現實啊。”曹盈仍是不安:“即便是一人管一百只兔子都難,更何況要管的是人。”

“你看我什麽時候有過不成功的,別太憂慮了。”

霍去病輕捏了下她因擔憂鼓起的雪腮,滑膩又帶了些涼的手感極好。

“是倒也是,可我還是覺得擔心,而且這事兒實在太突然了,且今日剛說了明日就需你走,是不是也太著急了。”

曹盈動不得手,便只能貓兒般以面蹭了蹭他的手,囑咐道:“那些匈奴人說話總不算數,你可得小心再小心。”

“好。”霍去病知那些河西匈奴人的底細,未有多少擔憂,不過還是決定利用這次去收降為自己謀點好處。

他垂下眼,語氣已染了點悲:“只是這一去就得與盈盈你分開了,唉。”

仿佛主動謀來差事的人不是他一樣。

曹盈卻不知道其中關竅,聽了他的話心便又化成一潭春水,軟聲道:“我也舍不得你。”

氣氛剛好,霍去病便吻上了他入院時便覬覦上的紅唇,品著那混著愛人氣息的蜜桃清甜。

曹盈想著兩人明日就需分別了,也沒別的心思了,甚至不顧羞澀,主動加深了這個吻。

霍去病氣息微亂,一吻方結束,便用沈郁著欲色的眼凝視著她:“盈盈,我記著我已經忍著好幾天沒碰你了。”

聽他提起這一茬,曹盈才又覆有點慌亂:“可我昨夜不是才幫過你了嗎。”

“那感覺可不一樣。”霍去病未直接動作,只是道:“我明日一早可就需離開了,許久難見到你。”

曹盈本還想著理由,覺得這青天白日不適合,但聽他提起分別,到底還是沒說出來。

她咬了咬唇,支支吾吾地道:“那、那我們回房吧。”

一邊說著,她一邊猶豫地就要坐起身來再站起。

但霍去病得了她的答允了,就自然將她打橫抱了起來,省得她再小步往房間挪荒廢了時間。

房門閉合,只間歇幾聲不成句的吟哦從窗戶洩出。

如今時節雖已不再燥熱得人渾身難受,但是稍一活動還是會激出一身的薄汗。

曹盈倒是沒覺著疼,她全身都被照顧得很好,但正是因為著太好,所以便被快意逼出了淚水。

兩人的淚水與汗水相混,直到外面夕陽已沈入地平線紅了滿天,同樣紅著臉的曹盈才終於停止了戰栗。

只是也累得再不想動彈,由著霍去病處置後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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